緣起
對於擁有海洋、湖泊、或河流的國家或城市，我似乎都有著一份莫明的眷戀與喜愛。無論是花蓮的七星潭、薩爾茲堡的茵河或是生活與水息息相關的荷蘭，都是我旅行中念念不忘的回憶。我想是基於這種種的情愫，我們倆一生的旅遊計劃就從荷蘭開始。
阿姆斯特丹是我首次涉足歐洲的城市，所以除了一份久別重逢的舊情外，還多了這一層特殊的意義。暫且略過那些耳熟能詳的著名景點，我要記下的是旅途中的驚喜與感動。
人若無花花不樂，花若無人花寂莫－阿姆斯特丹Amsterdam
不論是黃金時代的十七世紀、大師梵谷的十九世紀，林布蘭走過的運河橋、或十三歲安妮躲藏的閣樓，陽光、水波都未曾停止眷顧這個城市。
搭乘荷蘭航空，身旁坐的恰巧是一位荷蘭籍的菲利浦工程師，我們就這樣一路聊開來，從台北到曼谷、阿姆斯特丹，從他身上我們感受到荷蘭人自古以來即擁有的寬容美德與熱情。
從飛機上鳥瞰荷蘭，只見綠草如茵和一片水汪汪，越接近史基浦（Schiphol）機場，底下盡是錯綜複雜、數不勝數的水道，映照著陽光，反射出的波光既像是印象派的畫作、又恰如美女頸上的珠鍊，點綴了阿姆斯特丹的容顏。阿姆斯特丹是座富水上風情的城市，風景如畫的運河沿岸，有數不清的美麗橋樑和小屋，悠閒地散步或騎自行車沿路觀光皆令人心曠神怡。夜幕低垂，暫且忘卻安妮和林布蘭吧！你會發現入夜後的阿姆斯特丹顯得格外動人。華燈初上，姑且不論「人比花嬌」的櫥窗女郎如鬱金香般千嬌百媚搔首弄姿，漫步在運河旁細聽潺潺流水，抬頭是佇立於微風中高挺的栗子樹，遠遠近近裝飾著無數燈泡的運河橋，光燦的橋身倒映水中，好一個火樹銀花。登上玻璃船，任它緩緩駛入運河深處，欣賞沿岸古老的媒氣燈，這是最最阿姆斯特丹的浪漫。
阿姆斯特丹市立公園
很難想像在阿姆斯特丹的市區可以找到這樣一大片綠地，由此可知歐洲人對生活的態度。規劃完善的市立公園佔地約數公頃，偌大的、綠油油的草坪及使用一望無際來形容也不誇張。公園裡有個鳥兒的湖泊天堂，和可供練習划船的場地及運動場，還有難以置信的茂密樹林，你甚至可以在林間的小徑悠遊地騎馬奔馳。整個公園即使花上半天、一天的時間也逛不完，幸好我們還有個大安森林公園，不然身為台北人還真覺得有些悲哀。
《當我看到有人騎著馬從林間小徑中現身，我真的嚇呆了！》
漁帆點點－沃倫丹Volendam＆馬肯Marken
《沃倫丹面對大海的獨棟房》 《馬肯的風車》
當我第一次隻身來到這個位於愛塞湖西側的沃倫丹小鎮，看到這裡面對著須德海一棟一棟羅列的紅磚木屋，家家戶戶窗明几淨的大玻璃窗、蕾絲窗簾、裝飾著美麗美草的窗臺爭奇鬥豔、門外小巧精緻的花圃、就對這個典型的荷蘭小漁村留下深刻的印象。雖然相隔五、六年後再度重遊，沃倫丹的港口旁已被觀光商店整的有點面目全非，少了些當年的純樸，在堤防的後面依然有些狹窄的運河值得探索。你可以走進寧謐的巷道，發現一些幽靜的角落，找到屬於你自己的那份悠閒。
距離沃倫丹約莫半小時船程的馬肯曾是個與世隔絕，經常受到暴風侵襲，甚至有點兒孤僻怪異的漁村，直至十九世紀才被法國遊客發現。然而自１９５７年興建一條大壩堤道聯接這座島嶼和荷蘭本土後，馬很便失去了些許原有的浪漫魅力。但是這個社區堅守著它的固有身份與根源，在各方面都還保存著傳統漁村的外貌。這裡的房屋清一色都是綠色的外牆與白色的窗櫺，形成迷人與整齊劃一的景觀。島上的民，尤其是老先生、老婆婆們，仍保留著穿傳統服飾與木鞋的習俗，異國風情悄然四溢。
《馬肯島上超可愛的羊咩咩》
p.s. 據說當地人是為了區別低地與海的不同，才決定將房屋漆成綠色以區隔藍色的海水；另外也有人說此地的綠色油漆特別便宜，所以大夥兒都把房子漆成綠色呢！
《我們在不知名的小鎮迷路了，卻發現這樣的美景》
千秋大夢吾不知‧再回首仍是雲淡風清－海牙Den Hagg
《在海牙國際法庭前留影》
位於荷蘭西南部的城市海牙，是從荷蘭女伯爵一棟狩獵小屋發展開來的，Den Hagg在古荷蘭語中的意思即是「伯爵家的竹籬笆」。碧翠絲女王辦公的王宮、國際法庭、國會大廈、女王居住的Huis Ten Bosch及各國大使館都位於海牙市，市內建築多為白屋藍窗，富有法國建築的風格，更顯現一種閒適、與世無爭的美。
我們下榻的旅館Novetell就位在莫里斯繪畫陳列館（Mauritshiuis）的不遠處，該陳列館呈現了荷蘭人的理性與均衡原則，尤其當天濛濛亮，天邊泛起紫色的霞光與雲彩時，它就像威尼斯皇宮一般屹立在水上，當然你得是隻早起的鳥兒，才能看到這樣的美景囉！
自鳴鐘博物館 National Museum van Speelklok tot Pierement
《令人嘖澤稱奇的小提琴自鳴鐘》
位於烏特列支 Buurkerkhof 街上布爾教堂內的自鳴鐘博物館，是我們在旅途中發現的另一個驚嘆號！博物館裡收藏了數百種十七至二十世紀來自世界各地各式各樣的自鳴鐘（機械鐘），除了你平日最熟悉不過的那種打開盒蓋，小女孩會隨著叮叮噹噹音樂起舞的小巧可愛的音樂盒、會發出鳥鳴的玻璃盒、古老的荷蘭街頭風琴、大型露天市場風琴車，到會自動彈奏的風琴、鋼琴、管風琴，奇妙的小提琴四重奏、震耳欲聾的舞廳風琴，真是無奇不有！博物館裡定時有解說員為遊客們介紹，我們才知道原來自鳴鐘的創作始於自動風琴，最早僅使用於教堂內，後來才走上街頭成為賣藝人的最好搭檔。當我們倆人看著那些古老、神奇的樂器發出美妙的樂聲迴盪在一間又一間的大廳堂，真教人瞠目結舌，著實開了番眼界！
白雲蒼狗‧世事盡付笑談中‧風貌依舊‧古堡道盡往日情－德哈爾城堡 Kasteel de Haar
昨夜微雨，今晨一雨成秋。在涼涼的空氣中，沿途迷人的田園景致，即使在雨後的早晨，仍舊呼吐著強韌的生命力。在期待中，我們來到烏特列支（Utrecht）郊外的德哈爾鎮。
《德哈爾城堡正門》
范祖伊倫家族（Van Zuylen）在烏特列支省鏡內擁有的眾多城堡之中，最有意思的要算是德哈爾城堡了。它是建築於十三世紀中的城堡，但房子被圍攻和重建了幾次，到十九世紀末，只剩下那大而浪漫的廢墟，現任堡主的祖父母於一八九二年重建城堡，受保留的城堡一方面要表現出中世紀住宅的高雅，另一方面卻要裝上十九世紀最現代的電梯、中央暖氣系統以及有冷熱水的浴室。負責重建的總工程師皮爾（ Dr. Pierre Cuypers）；也就是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車站及首都博物館的工程師，動用了二百名工人和許多優秀的雕刻技工，耗時十三年，讓這座傾頹的中世紀古堡搖身一變成為富麗堂皇的歌德式建築。
重建後的城堡內部呈現了完美的歌德中世紀形式，花園面積有一百公頃，庭園則是典型的英國庭園風格，當初為了闢建城堡廣大的花園，范祖伊倫家族特地從東烏特列支運來七千棵三十年樹齡的老樹，一一栽種成以前的樣子，並買下了運樹路程中所經過的房子，以方便運送這大批的綠樹。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令人觸動了心弦，六百年來，德哈爾城堡似乎就這麼靜靜地像浮萍般飄泊在湖面，看盡多少人世的滄桑。
當我徘徊在綠草如茵的庭園中，彷彿也投入了另一個時空，至今每年的九月份，范祖伊倫家族仍在這裡接待賓客，一起共渡夏日時光呢！
國境之南的邊陲古城－馬斯垂克 Masstricht
從阿姆斯特丹一路往南走，只見一片平疇綠野，由於海洋帶來的充分水氣，細雨晴陽不時交替出現。許多荷蘭風景畫中常見到的景象呈現眼前；平野上低垂濃雲，風車佇立一旁；這可說是荷蘭的普遍景觀，也是荷蘭地理給人的典型印象。然而，再往南走，這樣的氣味漸漸地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綿延不斷微微隆起的丘陵，給人一種暫時遠離荷蘭國度的感覺。
荷蘭人給全世界的印象，似乎跳脫不出務實、勤奮、精明這一類的字眼，但位於荷蘭最南端介於德國與比利時之間的山崗城市－馬斯垂克，由於遠離北海，深入歐洲內陸，一墩墩的土丘代替了一道道的運河，低地王國在這裡改頭換面似地展現全然不同的風情。它同時擁有了德國的氣息、比利時的美食、還有爭戰時代斑駁的城牆及歐洲各國特色的房舍。它表現了一股活潑自由的氣氛，確又處處可見歷史陳蹟，置身其中，既能看到古城的凝重，凝重中卻又能感到開放氣息。獨特的景致洋溢著連荷蘭人都為之驚嘆的法蘭西浪漫，因而成為荷蘭人最喜愛的渡假勝地！
來到這裡，我彷彿有了一種跌入時光隧道的心情，林立的古堡湖邊、或躺或坐休憩的人們，不論是在露天咖啡座啜飲一杯芳香的咖啡，還是舔著冰淇淋在遊樂場裡狂歡，你能強烈感受到的是馬斯垂克自由中帶著漂柏的獨特味道，或許是因為這個城市中早就有了驛站性格吧！
傳統小吃＆美食‧吃出荷蘭古風味
一般而言，荷蘭；尤其是阿姆斯特丹；的生活物價並不低，如果你想吃一頓像樣的道地荷蘭菜，大約得花上40~50荷盾（約合台幣七百元）。但是既然來到荷蘭，你可千萬別錯過荷蘭道地的小吃。
【鯡魚 Herring】
在荷蘭眾多的傳統小吃中，最具特色的就是鯡魚囉！鯡魚是荷蘭很具代表性的美食，鯡魚攤更可說是荷蘭日常生活的一項特色。每年五月起，街頭的鯡魚攤就開始蔓延，隨處可見街上的攤子賣著鹽醃、醬醃或黃瓜醃漬的鯡魚。你可以放在小碟子裡加上剁碎的洋蔥和醋醃小黃瓜，放在玻璃紙上，用牙籤一口一口慢慢品嚐，內行人則可以學學當地人傳統生吃鯡魚法，拎起魚尾，口朝天，將整條魚直接吞進嘴裡，鯡魚鮮嫩的滋味包準讓你口齒留香。
【道地的荷蘭佐茶小甜點－蜂蜜夾心餅 Stroopwafel】
在荷蘭所有的小麵包店中，你幾乎都可以看到一種圓型的夾心餅乾，這就是荷蘭道地的點心－蜂蜜夾心餅，也有人叫它糖漿威化餅、生薑薄煎餅。這種餅乾都由兩層薄薄的威化餅或薑汁餅乾做成圓形，壓出格狀的花紋，中間則夾進蜂蜜，口感甜而不膩，令人有吃了還想再吃的感覺。在旅行途中，我簡直愛死了這種美味的小餅乾，每天都要來上好幾片，怎麼吃也吃不膩，連回到台灣後都還想念它的香甜可口呢！
獨特一格的市場文化
旅行途中你可千萬要花那麼一點點時間，暫且拋開美麗的風光，貼近當地人的生活！我覺得最簡單的入門方法就是走一趟現代化的大型超級市場、傳統市集或是路旁小巧的水果攤。這是我行程再趕、身心再疲憊，也不會放過的重點。從貨架的陳列方式、商品的種類與展示、促銷活動等，你都會發現每個國家、每個城市、每個小鎮的市集，都有它獨特一格的市場文化。尤其是路旁不起眼的小攤，老闆通常都非常和藹可親，在閒話家常間，你一定會有許多意外的收獲，以及旅遊書上永遠也找不到的寶藏。所以，下回別忘了把逛超級市場或市集列入你的行程重點，希望你也能從當中找尋到另一種不同的樂趣，發現旅行不再單是表面化的，而是一件可以豐富人生的事。
後記
我喜歡人行道上悠閒往來的自行車；
我喜歡夾在房屋與運河間的狹小巷子；
我喜歡波光潾潾的運河；
我喜歡一望無際的草地和牧場上的羊群；
我喜歡煙霧迷漫的冰涼土地和陰鬱的北海。
白天煙霧迷漫，夜晚光彩奪目的荷蘭就像是一個充滿黃金和煙霧的夢。
我喜歡這一切！
【寫於2002年5月】
《愛海的我，特地到北海去看看》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