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兩個星期以來,我暫時擱下那些常聽的歌,改以大量的閱讀來為自己的情緒找尋出口。
這本由白石一文的一個長篇小說與三個中篇小說處合而成的愛情小說集,對愛情、人性和人生有非常深刻的探討。尤其是同名長篇小說「愛有多少」中的文字像是穿心越骨般給我帶來不小的衝擊,讓我在閱讀的當下不斷思索與自省。
老師神情嚴肅的一字一句說道,好像要把這句話刻在堅硬的鋼板上。
『我剛才說,你們五年前分手是你們當時的命運。但如果你們五年前具備更強烈的意志,並不是無法改變命運。然而,她並沒有改變自己命運的強烈意志,你比她更加缺乏。如果你們當時真心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就需要更強烈的,堅韌不拔的信念體系。任何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改變自己的命運,而且也知道改變的方法。上天給我們的命運就像是搭電車時的第一個車站,正因為有起點車站,才能夠奔向其他的目的地。雖然人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也知道該採取什麼方法,卻很不願意名為命運的大地上跳躍,或是從名為命運的起點站出發。因為,人類很清楚,改變自己的命運需要花很長時間的努力,更重要的是,持續需要強烈的意志。』
木津老師繼續說道。
『接下來的話,對你來說或許聽了刺耳,但是人心和人心在靠近到某個距離之前,會以肉眼看不到的方式自然融合。也就是說,任何人只要彼此相愛,他們的心就會努力結合成為一體。其中一方的想法,會在另一方的意識中獲得實現。即使雙方在不同的地方做不同的事,在某一瞬間,可以消除雙方相隔的距離,以及雙方埋首的工作,使他們完全擁有相同的感慨和感覺。當偶然仰望天空時,彼此會想著對方,或是產生相同的想法。也許回想起昨晚的事,也可能回憶起昨天彼此說過的話。這種事就像家常便飯般的發生在相愛的兩個人之間,只是他們沒有說出口,也沒有用言語一一確認。當兩個人真心深愛對方時,兩個人會自然而然的達到這種擁有共同意識的境界。於是,彼此幾乎不需要用語言表達到底在想什麼,隨時可以理解對方的心情。所以,你和你女朋友在五年前分手時,如果你們真心相愛,就代表你們的分手不是任何人的過錯,也不是某一個偶發事件,而是必然的結果。也就是說,你們是因為想分手而分手。你們雙方都相信這是正確的選擇,你們因此而分手。如果你們是因為受到某些其他因素和原因影響而決定分手,結果認為自己做錯了,至少代表五年前,你們並沒有一條心。所以,你們的分手和一般情侶的分手沒什麼兩樣,絲豪不足為奇。這件事如實證明了你們的關係並沒有什麼特殊。』
--當時,我真的愛你嗎?
--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僵在嘴邊誰也不說出口,怕的是對方搖頭,或點頭。
--當時我們彷彿一直停滯在那裡,一種誰都不想要先下決定的狀態。
--當時,我是真心想要改變自己的或彼此的命運嗎?當時的我擁有強烈的、堅韌不拔的信念嗎?
顯然沒有。
--我們的關係並沒有什麼特殊?真的是這樣嗎?
--怕的連這方面的玩笑都不願意開,還刻意的避開。
怕尷尬,怕又失敗。
怕前進不了,也無從後退。
怕。
『人並不是每天在一起就可以相愛,相反的,即使分隔兩地,即使死別,只要內心思念著對方,就可以相愛。人類用這種方式相愛,可以逐漸減少彼此前世帶來的負擔。任何優秀的宗教家之所以經常說祈禱最重要,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人並不是每天在一起就可以相愛,只要內心思念著對方,就可以相愛。
這樣的理論可以稍稍舒解與安慰鬱悶的心。
一旦擺脫了失去他人的恐懼,就不會再失去對方。這是因為對人類來說,並不是恐懼失去所愛的人,而是擔心會失去所愛的人的這份不安,才是恐懼的實質。
我以前從不曾以這樣的角度思考。「因為擔心會失去所愛的人的這份不安,才是恐懼的實質。」在不知道對方心意之前的不斷揣測,在這過程中所帶來的擔心與焦慮其實遠遠大於結果所帶來的不安。因為對於結果,你只能夠承受與接受,但那過程才是最折磨人的。
只有不了解自己,或是不想要了解自己的人可以毫不在乎的傷害他人。無論用任何形式傷害他人,即使多麼名正言順,都是不成熟的、愚蠢的行為。同時,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遠遠超過對他人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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